“电商直播是为了卖货，而大学生直播主要是聊天、游戏解说等，和以前的电台主播类似。” 北京金诚同达（上海）律师事务所律师沈哲宇表示，大学生直播更多的是提供一种情感价值。
里面的人有着不同的境遇和感受：单亲家庭长大的杨凌认为，她对直播越来越有信心，直播带来的收入也缓解了她的经济焦虑； 但对于另一位大学生李娜来说，直播却是一场噩梦。 大三做直播的时候，她经常熬夜，坐在人少的直播间，脸上带着微笑迎合男性观众。
2019年12月，李娜在直播10个月后停播。 她没想到斗鱼平台和MCN机构会起诉她，要求高达8000万元的违约金。 李娜表示，她的直播总收入只有5万元。
直播世界里，机遇与混乱并存。 我们采访了多位大学主播，试图一睹这个复杂的生态。
“第一步”
杨凌高中毕业后就开始涉足直播。
她是由母亲抚养长大的。 他们没有房子，住在祖母家的一个房间里。 杨凌说，小时候，她从未见过父亲； 长大后，她不想见到他。 进入初中后，杨凌开始寄宿，每半个月回家一次； 当她上高中时，她和姨妈住在一起。
她平时生活俭朴，除了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一些配音作品外，没有其他爱好。 高考后的一天，有人给她发私信，问她有兴趣做音频主播吗？ 当时杨凌并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但她愿意尝试一下。
音频主播类似于情感电台主播，通过情感声音吸引听众、展示才艺、讲故事、发表评论等。
杨凌后来成为一个音频分享平台的主播，每天晚上11点到凌晨2点直播。
点击杨凌的音频，就能听到她温柔、甜美、稳重的声音。 当听众在评论区说出自己的担忧时，她会根据不同情况进行开导； 当没有听众可以交流时，她会谈论自己的生活，或者读一篇短文，或者唱一首歌。
杨凌感触颇深。 第一次直播的时候，她很害怕。 当她看到有观众进入直播间时，紧张得手心出汗，说话都结巴了。 但迈出了第一步之后，事情就慢慢好起来了。
有一段时间，杨凌经常去别人的直播间看看他们在说什么，学习他们的直播技巧。 同时，MCN机构也会组织培训，教她一些直播技巧。
2024年秋天，杨凌成为一名大学法律系学生。 为了更好地融入大学生活，也不影响舍友的日程安排，她停播了一年。 这一年里，她参加了学校广播站、法学院舞蹈队等。杨凌说，学校广播站经常需要录制节目和配音，她得到了很大的锻炼。
到了大二，当她的学习和生活步入正轨时，她就搬出了宿舍，重新开始了直播。
她每天下课后和周末都会直播，经常直播到凌晨#觉前。 但杨凌并不觉得累。 她说，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怕过累，但内心却更加踏实。
直播的收入减轻了家庭的负担。 高考后的暑假期间，杨凌每天直播五六个小时。 因为她是新人，平台给了她流量。 前三个月，她每月的收入在6000至10000元之间。 上大学后，杨凌缩短了播音时间，每个月收入两三千元。
杨凌说，以前她在台上讲话时，声音都在颤抖，说的话也不清楚。 成为主播后，她每天话很多，能轻松表达自己的想法。
她把直播赚的钱存起来，总共有六万到七万元。 学费和生活费仍由母亲从她的积蓄中支付。 杨凌希望她也能有一些积蓄，能够应对风险。
直播让她更早地接触到了社会的复杂性。
有些主播为了流量，经常偷工减料。 杨凌觉得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 然而，直播间里总有一些听众喜欢谈论低俗内容。 起初，杨凌害怕得罪人，MCN组织的人就劝她控制脾气。 她这才转变态度，不再理睬对方，甚至还击。
杨凌表示，她签约的MCN机构比较正规。 当转播不顺利的时候，组织的人会帮她分析问题，寻找解决办法。 有时候，她不知道如何回复某个“大哥”的消息，对方就会告诉她一些回复技巧。
此前，杨凌会因为直播数据不佳而陷入情绪低落。 后来，她就习惯了看到直播间里人来人往。 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收拾屋子，做饭，或者出去买点甜品来安慰自己。
前段时间，直播间有一位“大哥”向杨凌表达了自己的爱意，但被她拒绝了。 “虽然我希望他继续支持我，但我必须拒绝。” 杨凌说，人不需要靠别人的喜好来生活。 最重要的是慢慢找到真实的自己。
她希望有一天能赚到足够的钱买一套房子，带妈妈出去住。
刘浩开启直播的原因与杨凌类似。
他出生于湖北省农村。 他有两个姐姐，父母常年在外工作。 刘浩还记得，小时候，家里很穷。 暑假他和妹妹经常一起出去打工，赚到几百块钱就很开心。
进入高中后，他到县城读书。 班里的学生都穿着考究，一双鞋就几百块钱。 刘浩很是羡慕。 看着自己那双50块钱的鞋子，他感到自卑。
2020年，高三的刘浩开始做游戏玩家。 他每个月可以挣2000元。 能够养活自己，让他对许久不见的自己充满信心。
2024年10月，刘浩成为短游戏视频博主。 五个月的时间，他积累了37万粉丝，并接了多个广告。
2024年12月，刘浩转战某平台做游戏直播，每周六天，每天两小时。
他是王者荣耀的资深玩家。 他在直播间通过音频解说比赛，没有与任何组织签订合同。 转战游戏直播后，一切都从头开始。 刘浩记得，直播间里一开始只有一百多人，后来逐渐发展到两三百人，后来经常有一两千人。 他觉得自己能做到，主要是因为自己独特的直播风格。 在玩游戏的时候，他经常会发表一些诙谐幽默的言论，让人感到轻松愉快。
通过制作视频和直播，他认识了很多人。 刘浩表示，自己已经跳出了之前“井底之蛙”的状态，也有粉丝经常私信陪伴和鼓励他。
现在，大三的他已经存了五六百万元。 他偶尔会给父母和妹妹一些钱，帮助他们每人买一部手机。
直到去年11月，由于长期#眠不足，再加上直播带来的精神压力，刘浩在健身房锻炼时差点晕倒。 他才开始反思自己一直在冒充别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感到越来越疲惫。
2023年12月19日，刘浩决定暂停比赛直播，准备考试。 他希望未来能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
《虚拟女友》
张亮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当主播。
她是一名大学医学检验检测专业的大三学生。 2023年秋天，她决定找一份兼职工作，以便攒钱度假。 张亮说，当她在Boss找直聘时，一家自称是文化传播公司的MCN机构发来消息，询问她是否愿意做一名语音主播。 她断然拒绝。 但对方回复：“可以加微信了解更多。”
张亮又去学校周边寻找兼职，发现实体店的兼职时间长，一次需要连续工作四五个小时，而且不太自由。 兼职主播只要有手机就可以随时随地直播。
对方告诉张亮，直播对主持人的音色要求不高。 最主要的是能够活跃气氛，找到话题。 如果每天直播3小时，达到每月总时限，就可以获得1500元的底薪。 她开始感到兴奋。
联系张亮所在单位发布的兼职详情。除特别说明外，本文中的图片均由受访者提供。
2023年11月上旬，张亮加入MCN机构，成为一名兼职主播。 她没有与MCN机构或直播平台签署协议。
她下载了直播软件，经过实名认证后，按照MCN组织的要求，换上了统一的头像。 除凌晨3点至7点外，MCN机构要求主播轮流直播。 MCN组织将每小时算作一个舞台，每个舞台有9个位置进行麦克风直播。 主播们提前在微信群里预留座位，前九人可以进入直播间等待话筒。
大多数时候，张亮是下午5点开始直播，晚上8点到9点结束。 第一天，张亮感觉一切都很新鲜，工作很积极； 第二天，她因为说话太多，声音变得沙哑。
后来，张亮明白了直播时长的计算方法：如果你不在麦位，软件是不会计算工作时长的。 比如直播时，经常有“大佬”要求上台，让自己的头像与自己喜欢的主播头像并排，赠送礼物，然后截图。 这个时候，张良就会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他们。
张亮表示，没想到开播没几天，MCN机构就让她“扣作业”：找到那些收到很多礼物的用户，就是给“大哥”发私信，发腿的照片，或者用网上图片询问 每天发50条私信。
张亮觉得这种行为“非常猥亵”，没有理会该机构的要求。
张亮所在MCN机构的工作人员在群聊中向主播传授“引流方法”。
MCN机构工作人员敦促主播“保留私信”。
在张亮的印象中，类似的情况在直播时也经常出现。 有一次，张亮主持直播间时，女搭档正在和同属MCN机构的男搭档进行PK。 男馆里有人建议，如果女馆输了，她们馆的所有女会员都应该把腿的照片发到男馆。 张良说道：“你为什么不自己看看AI图片呢？”
很快，张亮发现MCN主播的流动性很大。 一群人走了，另一群人来了。 她不想再工作了，但她想，工作了这么久，走之前至少能拿到一份底薪，所以她继续每天打卡。
张亮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作为一名声优，表现得像个“虚拟女友”。
MCN机构工作人员发送的“私聊特文”文档内容。
李芳也有类似的感受。 她是211大学播音专业的学生。 2023年秋天，李芳开始直播，内容主要以聊天和才艺表演为主。
李芳记得，她刚开播不久，就有一位“大哥”非要约她见面，还不停地在直播间给她送礼物。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询问了MCN机构的负责人，后者告诉她，面对这样的大哥，她不能和他谈礼物，只能告诉他：“我们已经很久没认识了。”
慢慢地，李芳学会了如何与“大哥”维持关系：她设定了一个门槛，比如在直播间刷两架“飞机”（600元）或一架“火箭”（1000元）。 微信，然后通过微信聊天来维持关系。
她把“大佬”分为四种类型： 第一种是小弟：目的是认识女主播，送礼物给她们，但有一天她们可能会突然不来直播间了。 第二种是恋爱型大佬：他想线下认识女主播，发展恋爱关系。 第三类是想和女主播发生性关系的“大佬”。 第四种是同伴“大哥”：他偶尔来看女主播，也许只是为了缓解压力。
李芳曾经遇到过一个让她感觉很糟糕的“大哥”。 对方一上来，就向她要了微信号，并刷出了“火箭”二字。 添加微信后，他立即拨打了语音电话。 李芳拒绝后，“大哥”给她发了红包，并要求与她视频聊天。 她拒绝了，理由是时间太晚了，她需要去#觉。
第二天，对方又给她打电话，给她发了一段不雅视频。 李芳吓坏了，回答道：“兄弟，我还是个孩子，你别这样，太可怕了！” 之后，她就屏蔽了对方的消息。
即使是直播间里看似普通的聊天，也可能含有软KTV内容。 张亮表示，每周例会上，MCN都会催促他们去找“大哥”，发给他们整理的暧昧词，并说：“和‘大哥’说话不需要花太多心思，有这么多网上有很多腿的照片。” ，你就不能随便找点东西吗？ 你连暧昧对话都不知道！”
随后，张亮又加了几位来自同一MCN机构的主播。 她发现，大部分都是大学生，一个是体育舞蹈专业的学生，一个是幼儿园教育专业的学生……他们都有在老板直聘找兼职时留下的联系方式， 58桐城、共青团。 方式。
张亮说，去年12月8日，工作一个月后，MCN机构负责人告诉她，因为直播时间不达标，所以不会给她报酬。 张亮向对方解释，自己每月总时限已超。 但对方表示，只有每天直播3小时才会有报酬。
张亮随后在网上咨询了相关法律知识。 律师告诉她，因为没有签订合同，所以不存在雇佣关系。 即使她起诉对方，也很难拿回钱。
她一定已经吸取了教训。
混乱
2023年11月下旬，河南平顶山职业技术学院大学生主播李某在通宵玩直播游戏时突然身亡。
据澎湃新闻此前报道，涉事河南某文化传媒公司表示，他们与李某签订了《主播公会合作协议》，双方不存在雇佣、实习关系。 李某下班后死于出租屋，与公司无关。 “高校主播”现象立即引发热议。
在成为兼职主播之前，李芳了解到，有底薪保障的MCN机构一般都要求主播每天固定的直播时间。 她时间不多，又想要更自由，所以没有签保障合同。 相反，她得到了自己播放量的分成。 “不播的话机构也不会强求。”
作为一名播音专业的学生，李芳从大学时期就开始尝试创建自媒体账号。 她在抖音上有17万粉丝，在小红书上有1万多粉丝接收商家广告。 然而这两年经济形势不好，从事自媒体的人越来越多。 她的账号流量不好，广告收入也下降了。
2023年9月，大三的她决定尝试直播。
李芳在直播间和人聊天，有时是台湾口音，有时是御姐式，有时是广播口音。 她擅长利用声音的变化来吸引人。
她晚上10点开始播音，每天播音两到三个小时，每周休息一天。
每天晚上，李芳都会穿一件凸显身材的连衣裙，把头发扎起来。 然后坐在凳子上，在手机后面放一个环形灯。 她打开手机美化皮肤。 她的皮肤白皙光滑。 经过十五分钟的准备，她进入了直播间。
前段时间，李方深夜直播时，来了一位“大哥”。 对方腿部受伤，正在医院治疗。 她无聊得#不着，就进了自己的直播间。 李芳和他聊天唱歌，还给他播放了一则新闻。 “哥哥”很高兴，买了很多礼物。 “我为他提供了良好的情感价值。”
后来她觉得对方不开心，就一直陪他聊天，鼓励、安慰他。 “也许他的婚姻失败了。”李芳猜测道。 对方没有多说话，只是在自己的直播间付完礼物就离开了。 但她却喜欢这样的“大哥”。
“大哥”性格各异，李芳会用不同的聊天方式来维持与“大哥”的关系。
重庆大学新闻与传播学教授张晓强在接受上游新闻采访时表示：大学生直播的出现有三个原因：“一是经济原因，直播能带来一定的经济效益；三是直播能带来一定的经济效益。”二是技术原因，目前各种直播手机都可以完成，对于大学生来说直播成本并不高；三是个人原因，直播作为一种媒介可以与观众实时互动，可以满足大学生的需求。学生为了表现自己或者其他心理需求，有些成年人都会沉迷其中，更何况是大学生。”
直播结束后，李芳会坐一会儿，然后躺在床上。 然后，起床洗澡，刷牙，回顾一下当天的直播，看看哪些地方进展顺利，哪些地方需要改进，然后私下感谢需要维系关系的“大哥”，然后上床#觉。
她渐渐发现直播很辛苦，并不是像大家说的那样只是坐在那里“呲牙咧嘴”收钱。
直播不顺利的时候，李芳就容易焦虑，晚上#不着觉。 她会去其他女主播的直播间观察灯光、发型、服装，看她们如何与粉丝聊天，学习她们有趣的话语。
李芳第一个月就赚了1万多元，第二个月就赚了近3万元，第三个月就赚了2万多元。 李芳说，她的目标是每个月的收入都比上个月多。
她还有同学在做直播，互相关注。 “大家都是为了赚钱。”李芳说。 还有同学在她的直播间用小号评论：“我是主播的同学，她在学校不是这样的。” 李芳称芳很生气，屏蔽了对方。 她在课堂上穿着正常，从不化妆。
早在2020年6月，国家网信办、国家扫黄打非办等八部门联合启动为期6个月的网络直播行业专项整治和规范管理行动，全面规范网络直播平台、主播、用户等以及监管。 然而三年多来，直播间的高额充值和打赏； 非法直播带货，侵犯消费者合法权益； KTV低俗仍屡禁不止。
李芳走进一些直播间，主播们在灯光昏暗的房间里摸脖子、跳舞、扭臀。 有一次，李芳与三位男主播进行PK比赛。 她输了，被要求完成“女朋友视角”：高举手机，低头拍摄女主播，这样才能看到自己的胸部。
当天播出结束后，李芳第一次哭了，感受到了“赤裸裸的侮辱”。
她不确定自己未来是否会从事直播行业。 她担心赚了这么“快钱”后，自己无法适应朝九晚五的工作。 她也不知道，被负面舆论包围的直播算不算正式工作？
“千万索赔”
2019年春天，李娜经朋友介绍认识了甲方，武汉斗鱼娱乐网络科技有限公司（2019年10月，甲方更名为武汉欧悦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武汉欧悦”，武汉斗鱼CEO（陈少杰100%控股）与乙方北京麦家兄弟文化传播有限公司（MCN机构，以下简称“北京麦家”）签署《解说合作协议》并成为一名大学生兼职主播。她是某学校空姐专业的大三学生。
李娜表示，她与武汉欧悦、北京麦家签订的业态合同没有保障工资，对方也没有为她提供技术或资金支持，也没有任何直播技能的培训。
慢慢地，进入她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少。 李娜说，她经常需要自言自语，坐在补光灯下感到“非常累和悲伤”。 而且因为她没有天赋，偶尔出去PK的时候，总是会输。 她会受到爬树、出去捡烟头、来回爬楼梯的惩罚。
那段时间，她一个人在家无聊，经常凌晨就开始直播。
“平时大家都去大主播的直播间，只能等大主播停播，然后一大早起床化妆，开播。” 李娜解释说，因为自己经常熬夜，所以时常迟到、缺课。
在直播过程中，李娜一度遭到黑粉攻击，称她“丑”、“大学生，不好好学习就在这里直播！” 有人一进直播间就骂她：“你妈教你骗钱的！” “他还冒充大学生！”
有一次，李娜在直播间哭了，但她忘记了具体原因。 进入直播间的大部分都是男性，她想用微笑来迎合他们。 但如果没有人进入直播间，就没有奖励，她的心情就会不好。
李娜很快就发现，直播间里往往只有两三个人。 有时候，她刚说完欢迎词，对方不到一秒就离开了。 她记得刚开始直播的时候，她只有几十个粉丝。 后来有人给她买了一些丧尸粉丝，但粉丝总数才三千多。
李娜说，刚签约时，MCN机构的人告诉她，如果播得好，每个月可以赚1万元。 最初，她确实拿到了几万元的工资，但后来每个月只能拿到几千元。
在此期间，MCN组织受到严格管理。 据李娜回忆，直播时，主播在玩大号或小号时会在不同时间进行控制。 当直播间没有粉丝时，对方在后台提醒：“不能出去玩PK吗？”
2019年12月，李娜停播。 她说，武汉欧越和麦嘉兄弟没有按时发工资，她自己对直播越来越不适应。 那时，她已经大学毕业，希望通过工资养活自己。
李娜记得，2020年2月，停播后不久，MCN组织的人提醒她，根据协议，她必须直播三年，并要求她赶紧回到斗鱼直播。 李娜没有再回去直播。
两个月后，她收到了一封电子律师函。 武汉欧越委托的律师函显示，《解释合作协议》有效期为2019年6月至2036年8月。“协议期限突然从三年变成了16年。”李娜说。
律师函还表示，李娜无故违约，在与斗鱼直播平台竞争的抖音短视频直播平台上发表评论或表演，违反《解说合作协议》，已构成重大违约行为，李娜/应该回到武汉瓯悦。 北京麦家将获得斗鱼公司的全部利润，并向武汉欧悦支付一次性违约金8000万元。 但李娜表示，她没有在抖音平台直播。
据李娜透#，2024年底，她又收到了北京大兴法院的开庭通知。 北京麦家兄弟起诉她违约，要求赔偿50万元。 法庭将在 10 天后开庭。
同样被武汉瓯悦起诉索赔8000万元的还有985大学表演专业罗丽。
2019年7月，罗丽与武汉瓯悦、武汉言之星秀传媒有限公司（潇湘互娱100%控股）签署《解说合作协议》，罗丽同意担任斗鱼直播主播平台并从事舞蹈课现场表演。 合同期限为2019年8月1日至2024年7月30日。
协议显示，如果主播及MCN机构违反协议，必须“将主播及MCN机构从斗鱼获得的全部收入返还给武汉欧悦。主播及MCN机构将一次性支付违约金10万元。” 8000万元给武汉欧悦。” 长达46页的协议详细规定了主播的违约责任，但协议内容对于主播的权利和收入分配却模糊不清。
据南山区法院民事判决书显示，罗丽因在第三方平台抖音上直播而违反合同。 罗丽告诉澎湃新闻，她是在星秀公司法定代表人和潇湘互娱法定代表人杨威的怂恿下在其他平台上线的。
杨威与罗丽的聊天记录。案卷图片
杨威与罗丽的聊天记录。案卷图片
2023年12月，斗鱼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声称，在协议执行过程中，斗鱼为罗丽投入了“经计算推广费用291万元”，但他们并未提供相应证据。
罗丽声称，做了三年主播后，她的实际收入不到20万。 2020年3月28日，她出现心悸、胸闷、头晕等症状，确诊为病毒性心肌炎后入院治疗。 医生建议她避免熬夜、情绪波动和精神压力过大。 很快，罗丽休学两年，仍在读大学，今年六月毕业。 如今，该案仍在审理中。
李娜告诉 小编，2024年1月，她与北京麦家兄弟达成调解，赔偿对方5万元。 2023年1月11日，她收到了深圳仲裁委员会的仲裁通知，Wuhan Ouyue要求她赔偿她的违约损失8000万元人民币。 在2023年夏天，举行了仲裁听证会，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结果。
去年12月，为回应报纸 小编的访谈信，杜尤（Douyu他们应该对违反合同负责。” 责任。”
然而，根据律师安·Zheyu（Shen Zheyu）的说法，最高人民法院对有关合同一般原则在中华人民共和国规定的一般合同原则上的诠释表示，如果商定的违约赔偿金超过造成的损失的30％，则人民法院通常可以确定过度损失。
2023年11月16日，武汉（Wuhan Douyu）首席执行官陈·肖吉（Chen ）因涉嫌开设赌场而被成都警察逮捕。
李娜（Li Na）说，她已经有两年多的直播，现在在一家豪华商店从事销售工作。
（为了保护受访者的隐私，除了沉Zheyu，文章中的角色是假名）